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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歡迎來到異界

第一章 歡迎來到異界

劃破黑暗的一絲光芒,隨著被開啟的門扉越顯明亮,走進房裡的人對我嶄露微笑,與其他帶著虛偽笑容的人不同,他總是真誠待人,這點也與我不同。

「你醒了嗎?」他就這麼走到床邊,小小聲問道。

雖然早已完全清醒,但他卻跑進房間特地來叫人,那我也不好意思繼續賴在床上等鬧鐘響。

半坐起身將床頭牆上的電燈開關按下,整個房間馬上明亮起來,雖有一瞬間感覺視線模糊,但不用多久眼前的事物就越來越清楚。

當眼睛開始習慣光亮後,我看見到趴在床邊傻笑著的某人。

「你一定要一直盯著我看嗎?白雨繆。」

「今天是假日還賴在床上睡,難不成你忘記我們說好要做的事情了嗎?莫宇陵。」刻意反問我,就像是在強調我是個健忘很嚴重的人一樣。

下了床活動筋骨後,隨手拿起昨晚準備好的衣物,走出房間進浴室換衣服。

「昨天都睡不著覺,要你答應我出去玩,比登天還難啊!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麼高興。」隔著一扇門,還等不及我換完衣服,他跑到浴室門口前發表自己的心得。

跟他當室友兼青梅竹馬,認識了這麼久的時間,早就對他的個性完全麻痺,再怎麼樣也生不起氣來。

換好衣服、簡單梳洗後,打開了門,他眼巴巴的望著我,「今天去勤美綠園道外散步完,就去附近吃個午餐,然後……」

在他繼續把行程唸下去之前,我連忙打斷了他的話,「我們還是先出發吧!」

唯有出去玩才會勤奮的事前準備好,他背好包包,而我隨手拎起慣用的外出包,就這麼直接跟著他踏出門。

上了摩托車給他載到目的地停好車後,看著人來人往一堆假日無聊沒地方可去,都跑來這裡亂逛的人潮,我有種想坐上車騎走,把繆一個人丟在這裡自生自滅的衝動。

忍下這個衝動,我耐著性子詢問:「繆,告訴我這裡人這麼多,你想散什麼步?」

「我也不知道臺中有什麼好逛的地方,有名的勤美難道不是最佳選擇嗎?」他用理所當然的表情反問我,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。

「……」

「之前雖然有來過幾次,但那都是他們要來做生意,順便帶我來研習一下家族企業,才被半強迫帶來的。」他回想了下童年的回憶得出了結論,「那時都沒時間好好看看風景,現在好像還有腳踏車可以騎。」

所以這趟假日之旅,只是為了騎腳踏車而已?

「這樣吧!我們把這裡逛完一圈後,就開始下一個行程好嗎?」怕他會提議在這裡騎腳踏車亂跑,先打斷他的妄想就對了!特地跑來這裡騎腳踏車,大老遠從南區跑來這裡,簡直是發瘋了不成。

「好。」他總是會聽我的話,乖乖順著我的意思去做,不過,偶爾還是會提出一些奇怪的要求,要我答應去做居多……

我和繆都是臺中人,但他因為家族企業的關係曾經到處奔走,不過,後來在他父母的決定下,暫時讓我們兩個人在外租了個公寓一起住,剛好我家的情況有點特殊,而我們就讀的學校正好同一所,就這樣在繆他家人的經濟支持下,一路從國中讀到了大學。

雖然從小學開始就認識,但是我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他對臺中這個地方並不是那麼熟悉……也許,我沒有想像中那麼了解他也說不定。

腦中胡思亂想了一堆,繆倒是很自動自發的勾住我的手,帶領還在沉思的我走了有十分鐘的路程之多時,我才回過神來,發現他停下了腳步。此時,我被出現在眼前莫約十二、三歲的少女,那宛如童話故事中的白雪公主般,有著樹木為背景身邊圍繞著動物的景象,給震驚到說不出話來。

「所謂的白雪公主,肯定是像她這樣可愛的女孩吧!」繆突然說出了我心裡的想法,還真是不得不佩服我們居然想的一樣。

想當然的,走過路過的人眼光,都會稍作停留看了下,女孩與動物們嬉戲的互動幾眼後,再漠然地離開現場。可是,說也奇怪在她身邊的動物,都是一般家裡所養的常見寵物,乍看之下,路人只會以為女孩養了一堆寵物帶出來散步,但是仔細一看她確實是在跟牠們溝通?

「不知道繆你是怎麼想的,但是我認為在那個女孩甜美的笑容底下,絕對隱藏著什麼可怕的野性,不要扯上關係比較好。」我扯著他的衣袖,催促他趕快離開。

然後,不久我心裡不妙的預感靈驗了!就在女孩抬起頭來,將右手大拇指和中指連成圈,放進嘴裡吹起一陣響亮的哨音後,幾頭黑狼就這麼從樹林裡跑出來。

「陵,一般家裡應該不會養狼當寵物吧?」沒被狼嚇到的繆,很淡定的問起問題。

我拉著他慢慢往後退,「那是當然的!臺灣不是狼的棲息地,再說牠們是野生動物,不可能馴養來當寵物的。」為了避免驚動到對方,我們刻意放慢了腳步。

無知的路人都以為這是在表演,就這麼毫不畏懼的走過去圍觀,當我想出聲叫他們不要再靠近的霎那間,那群人開始尖叫連連,急忙互相推擠起別人,就只為了趕快逃離現場。

當人群散去,剛出現的狼群裡,其中一頭黑狼的口中,正咬著一個男人的頭,牠目露兇光低吼著,而嘴裡的人早已沒了生氣,整個半跪在地上。從男人頸肩傾瀉而出的大量鮮血,順著身軀流下沾染了他整身的衣服,最後衣服也逐漸超過吸收的極限,慢慢在地上積成了一個小血坑。

「你們不逃跑啊?」女孩溫柔的語氣中帶著殺意。

當她這麼一說,我才注意到人全部都跑光,現場留在原地的只剩下我和繆兩個人,跟女孩大眼瞪小眼。

「我嚇到跑不動了,現在你是要殺了我們滅口嗎?」繆直白地說出現在的心情,臉上卻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一臉驚恐或腿軟的模樣。

女孩娃娃臉蛋上水汪汪的湖水綠眼瞳,正打量著我們兩人,她慢慢露出天真的笑容,然後便發出銀鈴般的笑聲。

「我的名字叫辛蒂,兩位大哥哥的名字呢?」

看著辛蒂沒有任何惡意的樣子,我不自覺地放下對她的警戒,畢竟對方只是個小女孩而已,還有心想溝通。

「我叫莫宇陵。」指向我另一邊的人,「他叫白雨繆。」

辛蒂那頭烏黑的秀髮綁成雙馬尾,和她湖水綠的眼瞳,加上講著一口流利的中文,怎麼看都像是東方與西方的混血兒,若不是身邊沾染鮮血的野生動物站在一旁,也許可以成為我所看見最美麗的女娃兒。

「不是我要說,怎麼現在的人都不怕見血的畫面啊!」

我們同時轉頭,往發聲源的身後看去。一個淡褐色短髮的女子,穿著短袖白色牛仔小外套裡面搭著一件無袖背心,其胸前還綁了個小蝴蝶結;下半身則是藍色打摺寬版短褲,配上黑色的膝下長襪,而平底的娃娃鞋將腳踝整個部分露出,顯出她那雙修長的腳。

疑惑地看著多出來的人,繆第一個搶先發問:「你又是誰啊?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一回事?」

「看也知道辛蒂是個危險的異能者,而我是來抓住她的,這種事情哪有那麼難看出來。」有解釋跟沒解釋一樣,她一說完,便走過我們身邊向辛蒂走近。

一見到她走近,辛蒂身旁的狼發出了怒吼,警示著不讓對方繼續肆無忌憚靠近,但遲遲沒有任何動作,就像沒有主人的下令就不能擅自出手。彷彿是為了印證我的想法,辛蒂就這麼吆喝一聲讓那群狼退下。

「你是誰?」可見辛蒂完全不採信剛剛她說的。

微微一笑,女子伸手摸了摸辛蒂的頭,「你可以叫我艾特麗亞,如你所見我不是本地人。」

看起來辛蒂對艾特麗亞放下了警戒,在被碰到之前,明明是完全不信任她的……難道這也是一種特異能力?

不!這樣定論太奇怪了!以前從來沒有這種事情發生,有發生新聞絕對鬧得轟轟烈烈,不可能放過。異能者的存在什麼的,那是不可能,而且她們完全沒有像漫畫劇情那樣,發力……?

「你們真的是異能者嗎?是不是可以飛起來或讓東西浮起來啊?」繆眼睛發亮的問了一些問題。

我下意識地用力巴下了他的頭,「你在興奮個什麼勁啊!」

「我們回去吧!」沒有搭理我們兩個人,那個叫艾特麗亞的女子,就這衝著辛蒂一笑,腳下出現一個奇怪圖案的魔法陣。

當光芒漸亮到無法直視時,我用手遮住雙眼,朦朧之中我被一個強大的力道拉著往前走,雖然眼睛看不見,但拉我的人十之八九是繆沒錯。

頓時,心裡產生了許多疑問,總覺得現在發問可能一切都沒有意義。在我腳懸空不到一秒鐘的時間,落地的同時,光芒消失後,眼前的景象讓我說不出話來。我們本來站在綠園道上……

從高處大量傾洩而出的水,站在瀑布上頭向下俯瞰,彷彿所有世界遺跡都聚集在這個地方,其他林林總總加起來不在少數的都市大樓,靜靜佇立於其中。

「怎麼連你也跟著跑來了!」一回頭,艾特麗亞一邊單手抓著已經失去意識的辛蒂,一邊驚呼道。

我才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,剛剛不見蹤影的繆就從草叢堆跳出來:「報告!艾特麗亞,辛蒂的動物夥伴在剛剛到達這裡的時候都跑不見了。」

「繆,你和這個奇怪的女子認識?」

艾特麗亞一聽到就嘟起嘴來,有些生氣的反駁:「誰是奇怪的女子啊!」

「剛剛才認識的啊!陵,你不是和我同時間認識的嗎?這麼快就忘記了,現在還年輕就得了老年癡呆症,真是糟糕啊!平時要你多攝取魚補充DHA……」繆搖搖頭無奈地嘆道。

差點沒爆出髒話,我立刻打斷他的話,「我的意思是為什麼馬上就相處的那麼好,還有你居然把我拉來這奇怪的地方,而艾特麗亞又不解釋清楚,一切到底怎麼一回事啊?」

難得沒馬上回答我的繆,正一臉正經的思考事情,站在一旁的艾特麗亞看了眼辛蒂後,露出微笑,「我和辛蒂都是秘境的人,也就是你們東方人俗稱類似桃源鄉的地方。」

眼看艾特麗亞沒有打算隱瞞任何事情,她只停頓一下,看我沒打算發問樣子就這麼繼續說:「看來你朋友拉著你闖進法陣裡,就這樣和我們一起跑來。老實說,我應該先帶你們回去並消除記憶,可是現在我必須以任務為優先,晚點再送你們回去吧!」

沒有不滿意她的處理態度啦!我只是不想攪和進什麼奇怪的事情裡,繆一向很喜歡漫畫小說那種離奇的故事,所以他拉我進去的時候,我多少有做個心理準備,但是來到這裡還沒多久時間,我就超想離開連一秒都無法待下去。

「太好了!陵,我們可以趁機逛一下這個奇怪的地方。」白雨繆一整個就是非常興奮,講話的同時眼睛還閃閃發亮著,我不怎麼討厭他這個樣子……只是唯有這次實在有點不太喜歡,感覺就是會出問題,漫畫的劇情不都是這樣?

決定好後,先是再次使用她剛剛說的,所謂法陣的東西移動,接著景色一下子換到室內,七彩的水晶吊燈掛在半透明天花板上,由同樣半透明豎立於有雕花的白牆前的柱子,即是支撐這整個空間的支柱。

而我們在艾特麗亞的帶領之下,穿越過這整個空盪盪的白色空間,走到底出現一扇純銀色大門,高度整整有兩個男人身高的門,硬生生被單手扛著辛蒂的艾特麗亞推開一邊。進去前,我還不忘看一下這個門的厚度果然不是虛有其表,這種門連身為男人的我都不一定推得開,她一個弱女子卻單憑一隻手就推開,果然,他們不愧是奇怪的人,但離我認知的異能還是差遠了!

就在漾著奇異冷光的銀色大門自動關上後,整個空間立刻轉換成教堂的模樣,完全是在我們踏進去把門關上後發生的,本來還未踏進前是一座花園的入口,坐落在入口前拿著豎琴的女性石雕像,則是瞬間消失無影無蹤,彷彿剛剛所看到的不過是幻影。

「那個人真的死了嗎?」繆再度開口時,我們已經走在裝飾有碧藍色玻璃窗的長廊上。

走在前方的艾特麗亞淡淡地回應:「對。」

「……」

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。其實我不太在意被咬死的那個人,但繆看來挺在意的樣子。可是,我總覺得艾特麗亞沒有說實話,真的已經死了嗎?

長廊的盡頭是一個偌大的房間,木製辦公桌前,一個白色短髮的少年,差不多和辛蒂同樣年紀的外貌,他緊閉雙眼靜靜用兩手托著自己的頭。

「老頭,再睡都要直接歸天了!」艾特麗亞粗暴的踹了下桌腳,便轉身用空著的那隻右手抓住我的衣角,「你最好把你朋友也抓好,不然,等一下就有機會可以體驗什麼是對抗地心引力。」

「我想體驗看看。」我很快抓緊繆的手,直接無視掉他的發言。

算是被踹醒的白髮少年慢慢睜開雙眼,掃過在場的人後,沒好氣地說道:「吾才不是什麼老頭。」

「還有把世無的人帶來異界,你可真是粗心啊!艾特麗亞。」少年慢慢打了個呵欠,話裡有種刁難她的意味存在。

聽到什麼世無和異界,我就知道艾特麗亞果然沒對我們說實話,還扯什麼桃源鄉,明明都有正式名稱可以喊。

藍色眼睛視線移到我和繆身上,圓圓的臉蛋上眉頭一皺,「你可知道,他們一進到異界會發生什麼事情嗎?」語畢,我們幾個人突然腳下落空。

不是因為地板突然不見,而是我們除了白髮少年以外的東西,全都離開地球表面了!不管異界還算不算是地球,我都先歸成一類再說。

「那個……這不是艾特麗亞的錯,全都是我們的錯!」繆低下頭順手把我的頭也壓下去,「是我們因為好奇,所以才隨便跑進法陣裡的。」

碰的一聲,所有東西馬上掉落在木地板地上,包括我們幾個人。

「小鬼們,歡迎來到異界。」白髮少年冒出一句莫名其妙扯不上邊的話,然後,就爆出陽光般燦爛的微笑。

看著剛剛還有些生氣的少年,態度轉換之快,一下就變成笑嘻嘻的摸樣,實在是讓人捉摸不定的個性,反而讓我感到一陣背脊發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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